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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敏

近日，多家书企设于河北省涿州市的仓库被洪水冲破防线，库存新书大量泡水损毁，引发公众关切。几大损失惨重的图书平台纷纷“自救”之际，读书人自有风骨，不少人进平台网店“野性消费”，一度造成网站拥挤，链接无法打开，让商家十分感动，也恳请大家理性下单。对于包括笔者在内，爱书也经常在线上线下去淘二手书的朋友来说，在看到洪水“洗劫”多家出版公司和图书销售平台的涿州库房后，第一反应是这些泡水书，我还是愿意买的。平常所购的一些折扣书也多有瑕疵，亦无伤大雅。但因无法解决卫生等隐患，据悉这些商家将对泡水书做销毁处理，不会进行售卖，有这样想法的网友看来只能作罢。“麻绳专挑细处断”，无论是街头的书店、还是源头的出版社，利润率并不高人所共知，特别是一些个体书店，夫妻店那种，已经越来越难看到了。在此之前，他们曾经经受过电商与疫情的两波冲击，没想到却又被洪水突袭。这次洪水影响下的图书出版环京产业带，诚如业内人所言，“不说一蹶不振，起码元气大伤”。

但即便没有这次天灾，图书产业链的最前端——大部分实体书店平常给人的感觉就是“惨淡”经营。如同早年上海的季风书店倒闭一样，每一家实体书店撑不下去的最后一天，往往是其“回光返照”，最为高光的时刻，不少读者仿佛是突然想起来一样，好像身边是一直有这么家书店存在，不约而同地冲到快关门的书店门口拍照留念，颇具几分黑色幽默意味。同样如果不是这次洪水，可能那几家已经创办了多年的图书平台很多人也从来未听说，这次“野性消费”又因技术原因受阻，一旦新闻热度消退之后，如果只有相关当事人独自去扛损失，不得不说令人遗憾。

尽管“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对实体书店同样适用，但就此看轻纸质书的前途是没有道理的，这种论调在互联网电子书兴起后的那几年，尤为兴盛。但对于很多人来说，手持一本纸质书的感受，截至目前还没有什么品种可以替代。这一点从电子书鼻祖亚马逊宣布已于2023年6月30日在中国停止Kindle电子书店的运营，就可以看出。在此之前，不少家庭的Kindle早已沦落“吃灰”。亚马逊也早已以一种“回马枪”的姿态重新杀回纸质书战场，在西雅图、纽约等地陆续开设实体书店，搜集线下数据、促进高级会员注册和布局实体零售，这一点对国内相关产业链的从业者其实也是一种鼓舞。

都知道实体书店运营不易，一些有见地的地方政府以及社会公众一直在给予实体书店力所能及的优惠帮扶。而很多书店也在积极突围，不然很多顾客进来之后，脑海里最多的问题可能是这个书店何德何能可以撑到今天？既然很多人的精神需求摆在那里，钱给谁赚不是赚，只有书店挣钱了，才能不会让“死忠粉”们担惊受怕哪天突然就关了门。如同宜家最赚钱的地方其实是宜家餐饮区，目前来看，书店越开越像咖啡馆，咖啡馆越开越像书店，是近年来我们已经见怪不怪和默认的业态选择。书店可以靠高毛利、强协同的咖啡、文创、展演、儿童培训、服装、阅读器、乐器等业态逐步滋润起来，我们喜闻乐见。

洪水给包括文初的受灾图书平台在内也提了个醒，既然仓库是供应链上的关键也是必须的一环，因为图书本身利薄，量大才能议价，那么保险也肯定是必须。当然，也并非当事人有意要省这块费用，而据说是因为不是什么仓库都可以上得了保险，得是保险公司认可的标准化仓库。另外，这些受损图书在做好消毒的前提之下做一些赈灾义卖，也未必是一件完全不可行的事情。

（作者系上海高校教育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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